“你在胡说什么！”
柳如烟蓦地起身，来回踱步。
她的面色浮现出些许焦虑，也确实没有想到，凯瑟琳琪琪居然能够猜到这一层。
她当初确实是因为担心桐野的安全，才是拒绝炎年的条件。
但是桐野的存在本身就是秘密，她不能告诉任何人。
绝对不能。
“你在怀疑我，怀疑我对白楚涵还留有一线温情？还是怀疑我对方砚南不死心？或者说，怀疑我对我那个讨厌的小叔子心里怀着一份仁慈？”
柳如烟怒目回首，盯着凯瑟琳琪琪，面色霜冷。“你如果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，知道白楚涵对我做了些什么，就根本不该说出这种话来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凯瑟琳琪琪说，“但我在想，我对你坦诚，全心全意配合你的计划，但我担心你对我并不是这样——如果你还有顾虑，那我是不是也要重新考虑。”
“不用。”柳如烟打断她，“白楚涵是我一辈子的敌人，如果不是她，当初就该是我嫁给方砚南，就没有后来的那些事。”
“好，我知道是因为白楚涵你才会短暂地沦落风尘，”凯瑟琳琪琪说，“但这都是过去的事情，而且你很快就被沈甚找到，成为沈家少总裁夫人，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，也是因祸得福。”
“毕竟，沈氏和方氏，也算旗鼓相当。”
柳如烟怒极反笑：“旗鼓相当？你是不知道，沈甚比起方砚南到底差多少。”
“……我知道，但这世上长得像方砚南那么好看的人，终究是少。”
“不是长相！你知不知道沈甚有多变态，他不管高兴还是难过，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打女人！”
凯瑟琳琪琪一愣。
“你看，你不知道吧。”柳如烟不笑了，她眼中闪着愤怒：“你也看见了方砚南对白楚涵多好，他会打白楚涵吗？恐怕是连高声说话，他都不会。”
“所以，我现在问你，如果当事者是你，你会怎么做？”
“是你被白楚涵抢了姻缘，你能咽下这口气吗？”
凯瑟琳琪琪静默，良久后叹了口气：“我当然不能，不然怎么会和你站在一边。你为对付白楚涵付出了全部，我何尝不是？”
柳如烟蓦地失语。
凯瑟琳琪琪道：“你被命运捉弄，嫁给沈甚，我被当做息事宁人的玩具嫁给方俊沉，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呢？……”
“再者说，你怎么知道方俊沉就比得过沈甚？”
“或许他也打女人，打得更凶也不一定。”
柳如烟眯起眼，一步一步地，走到凯瑟琳琪琪面前，“你说这些话，是在害怕？还是……”“……是在表达决心。”
死寂。
凯瑟琳琪琪叹了口气，“过几天你们走的时候，我也会一起去北城，到了那边还请柳小姐多多关照。”
对于凯瑟琳琪琪突然起来的和顺，柳如烟愣了一下，眼中闪动着困顿，很快就稍纵即逝。
“好，这些都好说。”
二人说着话，又闲聊了一会其他的。
话音未结，却被打断。“谁？！”
柳如烟一瞬间就提起精神，看向暗处。
只见窗纱后面，若隐若现勾勒出一个人影。
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。
会用这种神出鬼没的方式出现的人，只会有一个，那就是……桐野。
这个念头亮起来那瞬间，柳如烟感觉自己的头盖骨都在发紧。
真的是他吗？
她这些日子筹谋运算，心里记挂着的始终都是他。
当时得知凯瑟琳圣辉放火烧林子，她就很焦急，生怕桐野跟着出意外。
后来看见白楚涵一行人安然出来，却没有看见他，更是急得不行。
她在心里反复祈祷，他一向是最聪明的人，不应该出事的。
她这厢想着，便听见凯瑟琳琪琪的呵斥声，阴冷冰凉：“是谁在哪里！给我出来！”
柳如烟刚想出声制止——
“不要！”
话音刚落，就见一个人蓬头垢面虚弱至极地从后面转了出来。
竟然是辉子！
那日，他跟着白楚涵一行人去朵卜拉，众人都是看见的。
当时没见他出来，有人就曾有过疑惑，可当日事情太多，加上他又微不足道，就没有人往心里去。
这会看见他，却让凯瑟琳琪琪想起一些什么。
她冰冷的开口，问：“你怎么在这里，和个鬼似的，怎么没和白楚涵他们一起出来。”
辉子嘴唇轻轻动了动，没说话。
凯瑟琳琪琪盯着他的唇，眉心一皱，道：“你嘴上的是什么，人血？”
辉子立刻慌忙地抹嘴。
凯瑟琳琪琪陡然抬高音量，“好啊，我说你没和白楚涵他们混在一起，怎么能从朵卜拉里出来呢，原来是个吃人肉的怪物！”
辉子惊慌失措，道：“不不不……”
柳如烟则一个激灵回过神，人肉，白楚涵他们不都出来了吗。
辉子吃的是谁的肉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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