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收起枪正准备离开，下一秒动作一顿，僵在了原地。
有什么东西……从后方射中了他的背。
或者说……后胸。
恍若被子弹贯穿一般，他低下头，看见逐渐染红的胸口。
他脚步踉跄的往前走了两步，一头栽倒在雪地中。
感受到逐渐将自己吞没的冰冷，他扯了扯嘴角。
要死了吗？组织的狙击手赶过来了……
就这样结束了啊。
现在死的话，已经跟不上另外四个家伙的脚步了吧……
还是说那四个家伙在等他呢？
“我庄严宣誓，忠实拥护日本国宪法和法律，遵守命令和条例，尊重地方自治，优先履行警察职务，不参加必须遵守其规章的团体和组织，不受其任何约束，不因任何事恐惧，不为任何人憎恶，以自己的良知，履行警察职务，公平公正……”
他恍惚间回想起了当年大家一起宣誓的场景。
随后毕业没多久，萩原研二殉职，又过了一段时间，松田阵平殉职，在之后，诸伏景光殉职，伊达航殉职。
他要扫的墓的数量也逐渐增多。
而现在……
降谷零殉职。
之后会有人扫五座墓吗？
他仿佛看到了樱花树枝头的樱花，风一吹，那些樱花花瓣就宛如雪花一般簌簌落下，漫天都是粉白色的花瓣。
仿佛连思维与灵魂都被冻僵了一般，他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……
“鲁路修说过，雪之所以是白色，因为它忘记了原本的颜色。”
“艾托是雪的孩子，是降落在我掌心的雪。”
“雪只有白色的吗？”
“还有另一种颜色，被染红的雪。”
“哥哥，雪变成血了。”
一道沉稳的脚步声响起，那是踩在雪上时会发出的声音。
“我来晚了？还活着吗？”一道冷漠的声音传来。
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在同时动了动。
艾托睁开眼睛，无神的双眼重新亮了起来，他从雪地中坐起身，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，摸到了一手的血液和灰白的液体。
他的大脑被子弹贯穿，前后都有一个洞，稍微动一动就会有大脑组织流出来，这样的感觉让他有些难受。
于是他伸手捂着后脑勺的洞，头部水平位置抬着，等待着它自己愈合。
子弹从后脑勺进入，又从天灵盖的位置穿了出来，此刻的从天灵盖位置的洞中流出的血，糊了他一脸。
“苏格兰哥哥，你看，雪被染红了。”他却只是站起身指着原本躺着的位置上一片被染红的雪，兴致勃勃的对着刚来的身影说道。
黑发蓝眼的男人背着一个长长的，看起来也十分沉重的背包，表情冷漠，毫无情绪。
“好了吗？”苏格兰却只是看着一旁金发的身影。
他是收到了波本的消息才赶来的。
“已经结束了，这具身体以后就是我的了。”金发的男人摸了摸胸口已经开始迅速愈合的伤口，站起身，挑着眉说道。
在降谷零相信了自己死亡的结局时，他就彻底死去了。
苏格兰使用的当然不是杀伤力极强的子弹，而是特别研发，可以让人感受到和普通子弹一样的威力，却并不会真的杀死人的子弹。
当然，伤口是真实的，只不过贯穿伤口之后，子弹中携带的药物会将人的伤势稳定在不会死的状态。
用来装死再合适不过。
“谢了。”波本拍了拍苏格兰的肩膀。
“瞧我们的小可怜，差点被公安的狗打爆脑袋，真可怜啊。”他揉了揉艾托的头，叹息着说道，听起来似乎极为怜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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