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其他的种族的口中得到他们对于人类的看法，的确能让人打开思路。
在这些蜥蜴人眼中，人类普遍性的痛苦简直是太奇怪了。
“您不用担心，像您这种位置，是几乎不会有什么烦恼的，而且您还很聪明。”露提丝微笑着终结了本次话题，“在你们人类眼中，我们这些冷血种肯定也非常奇怪。”
“奇怪倒不至于，在我看来你除了外表，和人类学者没什么不同。”罗曼跟着露提丝踏上了最后一阶台阶，“露提丝，这次长老叫我来，应该是为了孵化池的事情吧？”
“没错。”露提丝走进了金字塔的内部。
这里面的情况要错综复杂得多，石质建筑物像是飘浮在空中一般，但每处建筑又都有通路。
“这里面要比外面热多了。”罗曼看着这些令人目眩的建筑群，他感觉就像是把一个实心的金字塔给镂空了一样，说不出的怪异。
人类和蜥蜴人的审美，观念，都相差太多了。
“下面会更热，我们的孵化池需要高温。”露提丝沿着一条巨大宽阔的台阶向下走去，“但现在的热源太不稳定了，我们已经很久没做过孵化工作。”
怪不得鼠人能把蜥蜴人打到这么惨，没有新人口增加的社会太脆弱了。
“你们的热源是什么？地热吗？”罗曼好奇地追问道。
露提丝神秘地笑了笑，“这是个惊喜。”
在向下的阶梯上行进了近千米后，露提丝终于停下了脚步。
在这里，自然光已经完全消失，被当作光源的是一种大型的荧光蓝蘑菇，在地底的黑暗世界，这些蘑菇像星辰一样分布在各地。
“这里的温度，应该有六十度了吧？”罗曼一直在用魔法降温，所以也不是很难受。
“因为今天是长老苏醒的日子，所以温度会高一些。”露提丝走上了中间的石质大道，“长老是我们种群得以延续的根本，也是我们的创造者。”
罗曼沉思了片刻，“你们的长老是古龙？”
这时，露提丝突然停住了脚步。
在黑暗中，似乎有个巨物在观察着他们。
罗曼抬起头，却只发现了一颗巨大的金色眼眸。
“凡人……”如歌唱一般低沉苍老的声音打在了罗曼的耳膜上，“你好漂亮……像雕像一样……”
罗曼轻轻举起手臂，他似乎摸到了一面坚硬，灼热的墙。
“这是哈泽克长老。”露提丝介绍道。
随后，她举起双臂，释放了光亮术。
罗曼期待地看着那只巨大的阴影逐渐现身。
一只硕大的头颅，又宽又扁的嘴，还有弯曲的四肢。
没有鳞片，没有尾巴，没有双翼，没有龙角。
“蛤蟆？是黑色大蛤蟆……”罗曼彻底呆在了原地，这和他的推断截然不同。
“是古龙。”哈泽克长老倒是没有生气，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被这样称呼。
“露提丝，你们的长老居然是蛤蟆？”罗曼茫然地看着她。
“是古龙。”露提丝笑着解释道。“只有古龙才有四条腿，飞龙都是两条腿。”
“我也没说他是飞龙啊，这不明摆着就是蛤蟆吗？”罗曼几乎快要崩溃了。
“是古龙。”露提丝和哈泽克异口同声地又解释了一遍。
罗曼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。
毕竟世上的确没有这么大的蛤蟆，可能这个世界的古龙就是长这样的吧。
“凡人……你的身上有股特殊的魅力……”哈泽克低下头，“能够吸引人……你很复杂……非常复杂……”
罗曼也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，他似乎有种古怪的力量，能统一这个世界的审美。所到之处几乎是人见人爱，什么种族见了他都会夸两句。
刚开始他还以为是相貌问题，可后来才发现根本不是这样。
再完美的人类，在蜥蜴人眼中也是没毛猴子，可他却能广获好评。
“去帮助我们升温孵化池吧，我的年纪太大了，身体的热量已经不足以让小蜥蜴们成长。”哈泽克缓慢地闭上了眼睛。
罗曼这才发现他的身躯大半已经石化了，根本动弹不得。
“古龙的年纪越大，身体石化的部位就会越多，体表散发的热量就越少。”露提丝抚摸着哈泽克的手掌，“当他们完全石化之后，生命也就终结了。”
她的语气中包含着掩饰不住的忧伤，“目送自己的造物主死去，是个绝望的过程。”
“古龙就没有留下后代？”罗曼看向四周，地面上有着大片大片的水池，不过里面并没有蛋。
“古龙需要魔法才能生存，如果不是黑墙的存在，他们是不会衰老的。”露提丝走到了罗曼的身边，“据说当黑墙消失的时候，所有石化的古龙都会重新散发出活力。”
罗曼看向远处，他发现地底的巨兽不止哈泽克一个，还有许多已经完全石化的古龙，他们的外表和传说中并无不同，双翼四足，高贵优雅。
看来哈泽克应该是个畸形种。
“古龙创造出蜥蜴人，是为了给自己守墓？”罗曼看向哈泽克的眼睛，他似乎又进入了沉睡。
但露提丝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，她握住了罗曼的手，“陛下，如果您能帮我们加热孵化池，我会给你一件珍贵的礼物。”
罗曼知道古龙的历史非常悠久，他们在任何史书上都被描写为强大高贵的生物，他们是艺术的起源，是万物的导师，是自然的珍宝。
古龙的赠礼，无疑是非常珍贵的。
“你们要给我飞龙蛋吗？”罗曼期待地看向露提丝的琥珀眸子。
“飞龙蛋远远算不上珍贵，我要给您一本书。”露提丝抬起了他那只散发着黑色光芒的手掌，微笑着说道：“恶魔的仪式书。”
“他说的复杂，是这个意思？”罗曼皱着眉抽回了手掌，“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些恶魔，也不会帮古龙推倒黑墙。”
“正因为如此，我们才会帮助你。”露提丝紧紧抱住了罗曼，“恶魔并不是无法消灭，只是我们无法进入亚空间。但您不一样，您在哈泽克长老的大计划中，您是关键。”
“哈泽克想让我进入亚空间？我一个人，去对抗无穷无尽的恶魔？”罗曼的手掌突然摸到了一团柔软的事物。
“你就算真变成美少女，我也绝对不会答应的，你把我当什么了，白痴吗？我又不缺这些。”
露提丝微笑着摇了摇头，“这不是变形术，亚龙人本身就有多种生命形态，我们是古龙最完美的造物，我们在上古时期，便是各族沟通的桥梁。”
“这桥梁对我没用，我睡过的女人多了，她们的要求我也没做到几个。”罗曼歪过了头。
“如果我告诉您，您能建造一支亚空间的军队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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