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优没有说话,只目光冷淡地看着她。
秦珊珊也不理会,抬起长腿摇摆着跨过矮栏,用力推开司机好心的搀扶,慢慢走到秦优面前,昂起头看着那双墨色的漂亮眼睛,冷笑道:“人家拿的是哈佛的双学位,而且很快就要进入秦氏工作,从小又很会讨爸爸的欢心,你猜,他会不会是将来你继承秦氏产业最大的竞争对手呢?”
“我跟你讲哦——”秦珊珊好似说悄悄话一般附在秦优耳边道,“你的出现,让他们即将得到的又要失去,你说,他们该有多么讨厌你?”
秦珊珊紧紧地盯着秦优,想要从那张俊美的脸上看出一点惶恐、害怕或是紧张的神情来,可让她失望的是,秦优依然还是一脸的淡漠。
这一点,最叫秦珊珊讨厌。
“为什么?!为什么?!你不在乎吗?!你难道一点也不在乎吗?!”秦珊珊忽然有些狂乱暴躁地挥舞着双手,美丽的面容显得有些扭曲,“你不过是爸爸的私生子,一个乡下来的野种,你凭什么让爸爸这么喜欢你,你凭什么让爸爸想把一切都捧到你的面前,你凭什么这么不在乎这些?!凭什么凭什么?!”
“……那些都是我想要却永远都得不到的……你凭什么可以这么地不在乎……”说到最后,秦珊珊已经有些呜咽,可是却还是瞪大了眼睛忍着不让泪水滴落下来,只恨恨地盯着秦优。
彼此沉默了一会儿,秦优平静地看着她道,“你醉了,让司机先载你回去吧。”
秦珊珊背过身去拭了拭眼角,这才转回来,嗤笑一声,道:“我想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,不用你假好心……”
然而话还没有说完,她脸色却忽然一白,身体一软就慢慢倒了下去,眼看就要摔在地上,秦优连忙伸手将她扶住。
一旁的司机见状一脸着急,一时有些慌了。
只见秦珊珊此时双眼紧闭,嘴唇一丝血色也无,面色苍白得吓人。
秦优微微蹙眉,弯腰一把将秦珊珊抱起,走向车子。司机顿时也回过神来,赶忙走前几步为秦优拉开了车门。
“去医院。”秦优侧过头对他道。
待司机重新发动车子起步准备向医院驶去,感觉到车身轻微的震动,秦珊珊却开始渐渐醒转了过来,她缓缓睁开眼睛,看见车窗外急速掠过的树影,身体轻轻一震,睁大了眼睛,语气带着虚弱地道:“这是去哪里!?”
“医院。”秦优答道。
直到这时,秦珊珊才发现自己还躺在秦优的怀里,连忙伸手推开他挣扎着坐起。
秦优没有阻拦,松开手,任由秦珊珊晃动着慢慢自己坐好。
扶着额头,秦珊珊微微阖着眼睛,整个人已经再没有刚才发酒疯大叫大闹使性子的任性娇蛮模样,看起来显得有些脆弱憔悴。
“不要去医院。”沉默了一会儿,她忽然轻声地说道。
“不能去医院。”她抬起头,再一次轻声说道。
避开秦优那双沉静却暗藏锐利的眼睛,她转过头去看着车窗外远处的某一点,良久,她忽然轻轻一笑,车窗玻璃倒映出她眼中的几分倔强,只听她带着一丝迷惘地道:“亲爱的弟弟,我怀孕了,孩子却不是梁邵庭的,你说,我该怎么办呢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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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地窗外的天空是一种凄迷的浅灰,细雨迷迷蒙蒙,透着季节里最后的几丝寒凉。
今天是清明节,一个清清冷冷的日子。
午后,秦优才从书房中出来,揉揉眉间,他走进厨房打开冰箱,拿出一支矿泉水拧开放在唇边喝了几口,这才稍微感觉放松地轻叹了口气。
关上冰箱走出厨房,偌大一间寓所,静悄悄的,除了雨滴拍打着窗户发出的轻微声响,就只有他自己走在木地板上的脚步声。
徐舒雅一大早就出门去了,自从迁来这里以后,无论工作还是业余,都有不少她喜爱的各种音乐交流活动,她感觉如鱼得水,每一日都在开心地忙碌着。
走进客厅,秦优拿起茶几上徐舒雅给他留的字条看了看,上面都是一些诸如要按时吃饭、不要学习得太累、有事给妈妈打电话之类的叮嘱,有些啰嗦但是关切温馨。秦优轻轻一笑,放下字条,走到落地窗前,盘腿坐在光洁的木地板上,把玩着手中的矿泉水瓶,静静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景。
过了没多久,门铃却忽然“叮咚”一声响了。
秦优有些意外地挑眉,起身走去打开门,门外站着的高大身影让他更加地意外。
“不打算请我进去吗?”梁墨琰望入他的眼里,低声问道。
秦优轻笑,侧身让开,道:“请进。”
这个新家是徐舒雅一手布置起来的,简洁、素雅而不失温馨舒适。梁墨琰走进客厅,看了看周围,目光最后落在角落的那架黑色三角钢琴上。
那架钢琴在徐舒雅和秦优搬进来之前就已经放在了那里,应该是秦谦为他们母子俩特意买的。
“想要喝些什么吗?”秦优站在他身旁问道。
“不,不用。”梁墨琰转过身看着他,淡淡地道,“听说,你钢琴弹得很不错?”
秦优笑笑,神情淡然,“现在已经很少弹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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