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边的动静让殷北渊觉察了, 他紧紧锁着眉头，竭力支撑自己坐起身来。
然而仿佛是内心更为痛苦的折磨在作祟，他看上去更加难受了。
“你……你出去……”
他的声音就像是羽毛，微风一吹就消散了。
苏益善怎么可能在现在离开？
神色微凝，她直接冲了进去, 一把拉着殷北渊的胳膊, “北渊, 你到底怎么了？我能帮你什么吗？”
“什么……都不用……”
他低垂着头，似是不敢看她，苏益善只能看到他额角沁出的冷汗，白如纸的脸色。
她茫然无措，连他都解决不了的痛苦，她更帮不上什么……
苏益善半蹲在他的身边, 紧紧地握着殷北渊的手, “北渊，别怕, 有我在。”
他的手掌快速地合上她的手掌，带着令人牙酸的力道, 苏益善的手掌立刻红了。她丝毫没有退缩, 反而仰起头, 直直地看着他，“我在这里, 你别怕。”
眼睛里几乎充血, 看上去有些可怕, 又有些绝望，殷北渊与苏益善对视，那股眸底的暴躁就像是被水扑灭的火，骤然杳无声息。
他放松了些力度，抓着苏益善的手，半晌，轻声说：“嗯”。
……
两个人的手不知道握了多久，直到掌心都是汗津津的，他的痛苦折磨这才过去。
苏益善长呼一口气，松开他的手去给他倒水。
殷北渊低垂着头，看着空落落的手，半晌没有言语。
一杯水被轻轻放在他的面前，水波微微荡漾，他仿佛看的入了神。
“到底是怎么回事儿？”苏益善直觉这是一件大事儿，仿佛与自己有关系，可是她什么都不了解，究竟发生了什么？
回答她的是无穷无尽的沉默。
夜风吹拂，带来一抹清新的气息，苏益善觉着自己快没有了耐心。
一直沉默的殷北渊终于说话，然而他的话，却让苏益善疑心听错了。
“这是警告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他深吸一口气，“对不起，我还是食言了……”
苏益善的手指缓缓蜷曲，握成拳头，又若无其事地松开。
她轻声说：“殷北渊，你在说……什么食言？”
殷北渊终于抬头，他的眸子里深邃无比，隐藏了所有的思绪。
他就那么深深地看着她。
“之前的行为，是我思虑不周，带给你的困扰我很抱歉。以后……我不会再来打扰你。”
苏益善只觉着耳边轰隆隆作响，她的恋情……难道就持续这短短一段时间就没了？
她觉察到的心动，难道都是自己的错觉？
而且……竟然是被殷北渊开口说结束，她也要面子的好么！
她忽然没有办法与殷北渊的眸子对视，她应该相信自己，当初她觉着殷北渊是个渣男，没有想到他还真的是。
她的眼圈立刻就红了。
她看向别处，无所谓地说：“没事……不就是……不就是亲了一次么，没什么的……”
没什么的……他的意思很明显了，他不想跟她有牵扯，她为什么还要不识好歹呢？
苏益善站起身来，快步往门口走。就在即将踏出房门的时候，她深吸一口气，哽咽着说：“殷北渊，你别后悔！”
“对不起。”
殷北渊的声音被冰雪还冷，苏益善心头惨笑，直接迈步离开了。
如果这时的苏益善回头，就会看到他绝望而温柔的脸。
可是她没有。
-
苏益善失恋了。
殷北渊渣男。
这两个消息像是核弹一样袭击了六界小学，苏益善表面上看着若无其事 ，可是连一丝笑容都不见了，所有的学生都在躲着她，就怕被捉到错处。
而老师们……则趁着课间凑在一起开小会，“这殷北渊果然不可靠，他指不定活了多少年，怎么会喜欢苏校长一个人类？”
“就是啊，人鬼恋是没有好下场的！”
“现在你们这么说，当时怎么不阻止？”
众人：“……”
谁敢得罪殷大人？
苏益善幽灵一样从旁边的柜子后走出来。
众老师：“！！！”
“苏校长，你怎么在这里？”
苏益善眼底黑眼圈浓郁：“我就是想睡一会儿，你们还不让我安生。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，每个人扣两分。”
众老师哀嚎。
……
终于熬到了周末，强撑着工作的苏益善直接躺在办公室里放空自己。
她看了一天的电视剧，到了晚上这才觉察到饥肠辘辘的，拉开窗帘看了看外面星光漫布的天空，她叹了一口气，坐起身来出门。
走过几条街，终于到了闹市区，她随意去了一家地摊，要了几瓶啤酒。
对于下酒菜，她是一点也不想吃，咕咚咕咚灌了两瓶啤酒。
“老板，再拿一瓶白酒！”
“好咧！来了！”
周边是热闹的凌晨生活，苏益善一口一口闷着白酒，觉着脑子里浑浑噩噩，眼眶里热得很，她擦了擦脸，发现不知道何时已经泪流满面。
抱着白酒瓶子，苏益善哽咽着，“殷北渊，你凭什么不喜欢我……”
“你……你还不见我……这么久了，一次都没有出现过……你就是故意躲着我……”
她咕咚咕咚又喝了几口，脸上都是醉酒的红晕。
老板正在旁边烧烤，听到苏益善的声音直摇头，哎，又是一个失恋的人，大半夜还在这里发酒疯。
苏益善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，边哭边踩着地面，“我……我踩死你！你有本事藏在地底下，你有本事出来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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